这话让曹大福听在耳朵里,感觉特别别扭!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。
可小公公是何等身份,宫里宫外的跑动,又怎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!一听这老的就是曹三丫说的那个祖父,再看看他一脸迫不及待等着接赏的表情,顿时觉得厌恶起来!
“大胆!未曾宣你,怎敢在此造次!”
一句话,直接将曹家父子二人震在原地。两人吓得正要跪时,旁边的孙氏却爬了起来。
“公公,公公,您咋还恼上了!我们不是外人,我们可是这曹三丫的亲祖家!这次皇上给我们这么大的封赏,这可是我们全家,几辈子才修来的造化!你说她们孤儿寡母的,哪能接的了这么大的恩惠!还不得祖家说的算,照应的来!你说是吧,老头子!”
“是,是啊公公!三丫!赶紧把圣旨请到你祖父这儿来!”曹有财一听孙氏这么说,赶紧一旁搭腔。
“是,是啊三丫!这是圣旨!这可是要供奉到祖宗排位前的!”说着,曹大福便要伸手去接那道圣旨。
本来宣完旨,人家家里怎么安置,宫里人是不做干涉的。可偏偏这个小公公,便是那个宫门前,曹铁柱不肯踩着他后背上车的主。
想自己当了那么多年奴才,让主子们不知踩了多少次的后背,多少次的头。而主子让伺候的,那也都是天经地义的!可唯独曹铁柱,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做人的尊严!
要说这小公公也有些来历。他可是皇上跟前的大公公,海富总管收的义子。在宫里,随着他义父也见过一些场面。对付面前这几个没脸没皮的,可真不在话下。
“大胆!皇上赏赐的圣旨,尔等也敢胡来!还不都跪下!”
大喝一声,吓得曹家那几个,差点趴地上。
“话,话不能这么说!公公大人,我们,我们可都是她的长辈!她是我们曹家的人,这种事情,当然是由,由长辈做决定!”都到了这个时候,孙氏还在一旁死鸭子嘴硬!
瞅了孙氏一眼,再没正眼瞧他们。捏着腔训斥道:“哼!杂家可管不了你是谁!皇上有旨,这东西是赐给曹三丫的,这封号也是赏给曹三丫的!怎么,你这一届平民,倒想去跟皇上说理去?”
“不,不,不敢!”听了这话,曹家几人哪有不害怕的。
一个个赶紧跪到地上。虽是规规矩矩的趴着,可心里都在合计,左右不过等队伍走了,再拿身份来三丫这拿乔便是!
古惜瑤没想到这小公公能这么帮衬着自己,当下赶紧谢道,“多谢这位小公公赏识!”
“姑娘说的哪里话!小奴追随海富公公身边,又正是海富公公义子。义父嘱咐,小的可不敢怠慢!姑娘可以唤小奴一声小李子!”转脸,小李子对古惜瑤客套了几句。
“那三丫在这儿,多谢李公公照应了!”转脸看了地上几人一眼,又对小李子说,“那就有劳李公公,再宣下一道圣旨吧!”
地上的老百姓一听还有一道圣旨,一个个刚才都松了的身子,瞬间绷得更紧!心里都念叨,这柳氏家里烧了什么高香,能让皇上一连给她家下两道圣旨?这可真是天大的福气!
“哪里哪里!小奴本就是为宣旨一事而来!曹姑娘客气了!”客套了一句,小李子取出另一道圣旨,向众人宣读。
“寡势烈女柳青花,接旨!”
柳氏一家又赶紧向前跪了几步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今,特准寡势烈女柳青花,和离曹姓夫家。赐,柳氏五子为柳姓。赏,柳宅一座。钦此!”
“柳氏青花,谢皇上恩典!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听完圣旨,柳青花激动的是泪流满面。
看着面前女人喜极而泣的面容,小李子也跟着有些难过。转过身来,对柳氏一家人说道,“柳夫人,既然皇上已经下旨,准你和离夫家,日后,你就好生过日子吧!曹公子,如今你们也都改随了母姓,日后要是再见面,杂家可得改口唤你柳公子了!”
柳青花听了小李子的话,一边擦着泪,一边点点头。搀扶着自己的铁柱,也在一旁点头答应着。
“柳姑娘,小奴日后可就这么称呼姑娘了!”
“李公公这么客气,倒折煞我了!”柳姑娘!这称呼不错,比以前的曹姑娘听着顺耳!终于不那么别扭了!
“柳姑娘,皇上这次赏赐的东西,你可好好收着!这是皇上亲赏你的福气,谁可都别想惦记!”憋了一眼地上跪着曹家人,又对柳青花说道,“柳夫人,现在皇上给你赏了宅子,你也就不便再住在这茅屋里了。一会儿小奴还要回宫复命,你们差不多收拾了,就随知府张大人,早些搬去新宅子那里吧!”
“是!”柳氏一家点头答应着。
“什么?不行!”孙氏一听不干了!她柳氏凭白得了那么多金子,那么多地!现在又得了大宅子,就想翻身做主子?!不成!“柳氏,要走走你的!可金子、地、大宅子,你一样也甭想带走!”
上前一步,指着柳青花的鼻子骂道,“我儿子刚死你就吆喝着和离,你这是不守妇道!你想离开我曹家,那成!我曹家今天就休了你!皇上赏赐的东西你都得留下!一样也甭想带走!”说完,就要上前去抢她们手里的圣旨!
这时候,古惜瑤已经顾不得生气了。现在只想好好的夸孙氏几句:好!不怕死!是条‘汉子'!
“本王倒不知,这普天之下,皇上说一,还有人敢说二的!”马车里端坐的摄政王开口了。
孙氏吓得一个机灵愣在原地,还有刚起身想上前帮忙的曹大福、曹有财二人,也吓的通体冰冷!三人慌慌张张的又趴到了原地,此时已是一动也不敢动了!
老吴掀起车纱,男人的声音便听得更清了一些!
“今日本王倒要瞧瞧,究竟是谁,敢逆了皇上的意思!”一双金丝麒麟靴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一乡村民,男男女女、老老少少,谁也没有胆子敢抬头瞧一眼,这位传说中神一样的摄政王,究竟长了几只眼!
传言,摄政王三岁习武、五岁骑马、七岁研讨兵书,十岁时随逍遥神医修行深山。十二岁起便能披甲上阵,持枪杀敌!
又言传,摄政王武功盖世,杀人不眨眼!战场上所向披靡,连一只蚊子都逃不了!
事后古惜瑤也曾问过轩辕辰峰,他的那些传奇历史是否实属。但人家也就几个字便把她打发了:传言不可信!
古惜瑤对此也是深信不疑!因为传言还说:摄政王不近女色呢!!
再说曹大福,趴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。心里早把他那个蠢婆娘骂了个遍!恨她孙氏怎么这么不开眼,还敢说休了柳氏!这家里的事能随便拿出来说么!更何况还是当着宫里人的面儿瞎胡闹!
曹大福气的厉害,可他却忘了,就冲刚才他跟儿子想上去帮忙一事,就已经罪无可恕!
“是你,在此怀疑皇上的心思?”立于孙氏的头边,低眉看着她,就像是在看一堆枯骨。“张知府,本王问你,擅自揣测圣意,该当何罪?”
远处的张用听摄政王提到了自己的名字,赶紧跑到跟前回话。边跑心里边骂曹家那些蠢人!这会儿不知摄政王喊自己过去,是好是坏!要是坏事,还不如昨天赶路前,自己先了结了他们!
“回王爷!擅自揣测圣意者,按律处以腰斩!”
“何为腰斩?”
“回,回王爷,腰斩是将人推到半丈长的闸刀上,从中间切开!”
“哦?那你说给本王听听,倒是怎么个斩法?”
张用听后有些不明白了。堂堂的摄政王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刑法?可心里心思,嘴上可不敢问。王爷问话,自己只有老实回答的份儿。
“就是直接将人从中间切成两半!而且半腰切开,受刑者并不会一下子死去。因此斩完后,行刑者一般会拖着受刑之人的上半身,让他在神智清醒时,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流着五脏六腑的下半身,直至断气! ”
“那忤逆圣意又是何罪?”
“回王爷,忤逆圣意者,按律处以人彘之刑!”
“说与本王听听!”
张用闻言又愣一下。“人彘之刑,是将囚犯剁去手脚,割掉其鼻、耳、舌头,并挖出眼睛!剩余部分放入坛中盐水浸泡!其余的,都丢与畜牲喂食!”
“那窥视皇家之物,与抢夺圣旨呢?”
问到这里,他张用再不明白摄政王的意思,就真是白白做官一回了!
诛人诛心!死不可怕,可怕的是在死亡的边缘上徘徊!
这一番对话下来,且不说内容阴森恐怖、非常人之能忍。便是捡其中一样来说,都会让听的人觉得不如直接求死来的痛快!
今儿这招下来,日后还有谁敢惦记柳氏一家!别说拿他点东西,贪他点便宜,怕是以后见面都得绕着走!
想明白的张用,也不枉轩辕辰峰引导他一番。将剩下的两种刑法,描述的更是毛骨悚然!